这种生活的style
有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被特立独行了,每天晚上我提着水桶去打水洗澡的时候,就会发现,各色男女,多是拿着白色的腻子胶水桶,老实说我也曾经觉得那个桶不错,但从未想过拿它来打水洗澡,我立时成了一个看起来很怪异的角色,因为只有我拿着正儿八经的桶,还因为这里的男人们多是直接在只有自来水的龙头下冲凉,又比如,洗粉色的床单和枕套的时候,跑来洗手洗碗的女人们总是会好奇的望向我正在洗的东西,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比如,一间房里面六张床铺的房间一般是不会关门的,因为里面除了床和一台电视机就没有其它的东西,各色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出卖了一天劳力的男人们,躺在床上听着电视机的声音,偶尔会有穿着一样衣服周边店面的服务员女人们邀约着一起在开水房洗头,虽然开水房门口的大字写得清清楚楚严禁洗刷。我觉得不能说这些个人们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但在这帝都,似乎又找不出来比他们更底层的劳动人民了,这些都是出卖体力的人们,每天被各色资本家和苛捐杂税压榨着,他们少言寡语,以电视为乐,多是年轻人,很少有中老年人,我隔壁房间的MM每天回来就不停的叽叽喳喳和同屋的男人女人说话,背英语单词,是这地方的一个例外。
这种生活的style说起来有点像大学生活,其实不然,大学时候是有独立卫生间的,准确的讲这种style有点像我小学和初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家在一排公租瓦房中,上厕所需要去五十米外的公厕,公厕里面总是一群一群的苍蝇飞来飞去,那个时候没有自来水冲,屁股下面就是化粪池,好在我从没把东西掉下去过,洗澡则是老汉让人从工厂里运了一些砖头和水泥,我们家刚好在一排瓦房的尽头,于是可以在尽头砌一个角落出来,上面搭两片石棉瓦,洗澡和堆放杂物,这个小小的角落,门对着瓦房窗户,正好是我家厨房的位置,我打一桶水去洗澡的时候,妈咪总是会在窗户里面问,还要不要热水?
说起来,我其实并不觉得在外的生活是一种漂泊,但有些个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就会想会不会是我小学时写的批判老汉收受他人送的鸡鸭那篇作文,使得老汉廉洁到他退休,当我从一个粪青逐渐变得理性,看清楚这个社会的时候,总是会想当初不该写那篇作文,老汉多少贪点,我也许可以有更多体验生活的方式,但慢慢的我发现,父母其实是很简单的,他们接受的教育有限,认知更是难以改变,有时候往往是我想得太多了。
每天晚上总会有一两个女人在地下室的地面出口打电话,有的是跟网友通电话,有的是跟男朋友,有的不清楚,因为方言我听不懂,也没听出来是什么地方的,今天傍晚下雨了,所以晚上门口没有人,看门的值班管理员大叔坐在沙发上,吹着电风扇,目光呆滞,两眼无神。
七七说她二十七号结婚,我说新郎确定是谁了吗?她就没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