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大家都知道Big Tech公司很卷，但是貌似Z公司卷的是三班倒倉儲，出人意料的是這份工沒有像一般台灣公司職位需要一個月或者半個月有一天上夜班。

這個夜班的習俗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台北的銀行業界似乎習以為常，為什麼在北京的時候沒發現銀行業有這個習俗呢？可能是我那段時間太安逸，沒有要去理會人間疾苦吧。

說來也是陰差陽錯，本來要去保誠人壽的IT外包公司，因為要上夜班，我思考了很久，結果逛進了Z公司。

來了兩個月，學習到不少新知識，大概是下圖這個樣子。

工程師文化主導的氛圍確實不錯，就是吃的東西不夠多，只有香蕉和麥片，咖啡倒是喝到飽，但不是咖啡豆而是雀巢，而我又不愛喝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美商都會這麼刻意，IT產品都沒有日本的，除了印表機。

公司發了一台MacBookPro，比我自己買的配置還高那麼一點點，問題是上面裝了流量監控，IT Support說，不可以大量複製文件到USB，總之呢就是不能讓數據從這台電腦溜出去。

兩個月以來，我還沒有上線，但是已經見過了不少的客戶，大部分是中國的，甚至排班的班表都要考慮到中國的節假日，Miley說這份工作就是讓你來還債的，誰讓你以前對那些客服那麼兇。

確實有像我一樣的客戶，動不動就差評，哈哈哈哈，所以第一次收到差評的時候我還有點欣喜，心想讓我來看看這人是個什麼角色，結果發現他不只是脾氣不好，也沒什麼技術能力，有點失望。

地震多了也就習慣了，四月三號那天早上我正要出門，突然就站不穩，還好搖得很厲害，搖得不厲害我還會又以為是自己頭暈，放低重心扶著椅子大約幾分鐘才平靜，走下樓發現穿著內衣內褲的妹紙站在馬路中間。

走到公司發現大家都在樓下，但是因為時間太早，整個公司只有十幾個人，還有一半是行政，在樓下待了幾個小時，大家決定爬樓梯上樓去拿電腦回家⋯⋯

公司在十幾樓，廁所的小便池玻璃隔板全都碎裂，牆上的瓷磚都掉下來，不過我只是聽說，我爬到六樓就放棄了，因為餘震一直在時不時的搖晃，第二天去的時候已經收拾了不少，我們樓下的銀行們都沒有放假，甚至爬上樓繼續上班，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每天都可以看到101的日子並沒有什麼驚奇，我對這種建築似乎並沒有太大興趣，但是上海塔和廣州塔我卻都是去過呢，東京塔還沒去。

日本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就是我辦簽證太麻煩，不像他們可以說走就走，等存款多一點了才可以辦三年多次簽證。

日本大使館服務員說的。

這幾場的面試準備的讓我有點心力憔悴，從來沒有這麼累過，技術層面而言我對基礎概念的理解有很多偏差，從個人行為能力而言，我確實也算不上一個好的領導者，在這個過程當中我才意識到確實還有很多比我優秀很多的人。我思考了一些問題，倒不是我是不適合這份工作的問題，而是我應當如何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但成為更好的自己就是我的目標嗎？我的目標是什麼呢？

當我在準備這些案例的時候，才發現噢原來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原來我工作已經快要二十年了，一些過往的工作場景浮現在眼前，著實讓人懷念。那些為了達成工作目標而拼搏的日子，那些不眠不休為了項目忘情投入的日子。我想如此純粹的投入到一件事情當中應該是再也不會有了，更多的時候我是在反思自己哪裡做得不對，雖然這從來都不是我的習慣。

我想，應該要順其自然吧，還是做出一些改變呢？

一號早上的飛機，到達台北機場的時候，機場內的溫度比較高，以為應該是一個很熱的冬天，但是沒想到坐地鐵去往101之後，居然飄起來濛濛細雨，只有18度。

Miley的手機摔壞了，在三里屯Apple直營店和店員討論了一個小時，最終決定還是回到台北101的直營店來進行維修，當然這中間我和Apple的電話客服通話了大概十幾個小時，無非是中國的手機能不能在台灣進行保修或者是中國購買的保修能不能適用於台灣，這完全是因為中國版的手機是Apple的閹割機型，而中國的店面無法確保在台灣可以進行維修。

在出發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家印度外包商在中國的HR打來的電話offer 給我一份台北的工作，工作地點在101 ，我心想著居然能在101工作，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心想我一定要去試試看。

飛機落地出關之後，我們就坐著捷運來到了101 ，大概因為是工作日， 101裡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不太多，面試的地點其實離101有大概2公里的距離，在另外一棟樓，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到達了這棟樓的第10層。

Tony是一個很坦誠的人，該講不該講的他都講了， 我的顧慮和擔憂，他也都能理解。Miley說台灣人就是這麼誠實，他要是把你騙進去，大家都不開心，最後還不是會走。所以我決定接受這個Offer。

然後前天我又進行了第二次interview on Microsoft teams，一個常駐香港的印度裔主管，delivery lead，咖哩味十足，還好我打開了teams app的live captions ，雖然我也在一通胡亂語法的輸出中式英文，最後他說他會把他的feedback給到teams。

interview 結束以後呢就衝去車輛監理所考駕照，因為我已經做過了原來的駕照公證，所以只需要筆試，然後我就高興的上機，然後就沒過⋯⋯

監考的老師和藹的說，不要灰心喔，七天後再來考試就可以喔⋯⋯這個社會確實能讓人感受到平等與博愛，這是一個真正適合有人性的人生存的地方。

既然駕照沒考過，就去大阪旅遊一下好了，日本大使館在海南雞飯附近，真不錯。

這家海南雞飯真的很好吃，我覺得我可以連續吃三個月，畢竟慶豐包子我都可以連續吃三個月。先吃完海南雞飯，再去辦簽證，中國人辦旅遊簽證很麻煩，要提供各種材料，酒店，機票，存款證明，不過似乎比起之前已經簡化好多。天龍國蛋黃區的捷運確實方便，也許每個已開發城市都是如此吧。

中華電信的4G吃到飽一到夜裡速度就不太行，大概率是因為使用的人太多，不知道換去台北會不會好一些，如果不行的話，可能還是需要安裝固定的寬頻才行啊。

昨晚上散步的時候碰見兩個傳福音的少年，因為我的步伐很快，他拿著手機跟著我一邊要讀一邊還要看著我，差點摔倒在地，我一邊走一邊說你們是愛國會還是家庭教會的？他一邊走一邊說我是信耶穌的，我一邊走一邊說你們是官方的還是地下的，他一邊走一邊說哦我們是家庭教會，我一邊走一邊說你們怎麼今天想起來這邊，他一邊走一邊喘氣說我信耶穌十年了，我一邊走一邊說我不信，你們這種只有新手才會分配到的任務，他一邊走一邊看著手機念，我一邊走一邊說你要把他背下來，你不能拿著手機，你這樣讓人感覺不到你的誠意，他一邊收起手機一邊氣喘噓噓的說我能背，我記得，然後把耶和華來到人世間三十三年然後被釘上十字架那一段背了一遍。我停下來，看著他，說，你太生硬了，你要帶著自己的感情，當你唸到神愛世人，你的眼裡一定要含著淚，如果你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那你就說服不了別人。他愣了一下，說你是老師嗎？我說我不是，前面那個大草坪人很多啊，你們怎麼不去那邊，他說今天太冷了那邊沒有人，你要去草坪那邊嗎？我說我不去，我繞一圈就回去了，他說哦，你是來散步的。

等紅綠燈的間隙，我說你們的問題在於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你們也許是家庭教會的，但也許是公安來釣魚執法的，你們不能讓人產生信任。兩位少年向我鞠了一躬，說不好意思，再見。我心想嗯？這就放棄了？

坐早上的火車回鄉，人流明顯減少，原來十六節的車廂變成了八節，火車要一路跑到晚上，雖然時間長了點，總歸是不用機場匆匆忙忙趕來趕去，本來計劃明天再坐火車回鄉下，想了想似乎也沒有停留的必要，改了最後一班火車到鄉下最近的車站，然後再換半小時計程車。火車在進入湖南後就慢了一些，因為有很多的隧道或者山洞，一路上都在下雨，從東到西。火車上有一個年輕的媽媽，帶著兩個小孩，小男孩很不聽話，喜歡四處亂摸，倒是並沒有很吵鬧，她一邊罵著小男孩讓他不要去打擾到別人，然後自己拿著手機大聲外放著抖音直播帶貨，還在不停的給直播點贊，聽口音應該是貴州人。

為什麼台鐵和高鐵可以鐵路共構，不用重新鋪一部分高鐵的軌道，而中國的高鐵必須要重新修軌道？是因為台鐵已經被日本人修得很先進，以至於不需要做太多的軌道升級，還是中國的高鐵規劃是一場各個城市官僚資本利益的重新瓜分。

中餐和晚餐都吃火車上的盒飯，三十九到四十九元不等，台鐵便當那麼便宜也能賣出品牌，大概是因為中國的火車盒飯誰來賣，都是由誰做官決定的，自然不會有人當作傳家的事業來做。這個社會真的很讓人生氣，但是想想印度人動不動就躺平，似乎又比印度要好一些，但和印度比就是比誰更爛，不合適。

西紅市的地鐵是從薄熙來那個時候開始用力修的，現在已經四通八達貌似哪裡都可以到，北站也不再區分北廣場和南廣場，雖然以前有很多人都走錯過，但是我好像還從沒走錯，也許是因為我路過的次數太少。

如果沒有安全方面的需求，我大概會使用Juniper SSG5很長的時間，他安靜，穩定，沈著，從來不罷工，但是他支持的VPN加密方式還是略微有些過時，最高只能到AES-CBC，畢竟他是二十年前的產品，雖然AES-CBC把密鑰加長之後，也不是不可以用，但SSG5的ASIC晶片似乎並不能承載過長的密鑰，還有一個問題是他的管理介面，支持的SSL庫無法更新，已經到了可以被溢出攻擊的階段，第三個問題呢就是他雖然有八個端口但都是百兆位，確實有點過時，所以還是要把他汰換掉。

juniper的OS和fortinet的OS都有虛擬化版本，嘗試了一下，覺得並不好用，錢花出去，得到一個並不那麼讓人滿意的付費版，而且虛擬化環境增加了更多的單點故障可能性，所以我最後決定使用商業硬體搭配開源防火牆軟體pfSense，在過去一年多的辦公環境使用中，效果很好，特別是VPN的速度，幾乎可以跑滿帶寬，而其他商用實體或虛擬化產品，對VPN則是施加了各種限制，想方設法的要從企業用戶的錢包裡把錢給摳出來。

pfSense是基於x86架構的軟體，所以我在伺服器的選型上花費了很多時間，他應該滿足以下的特點：

1，低功耗CPU
2，四到八個千兆位rj45端口
3，足夠小的體積
4，退役的工業級產品，有串口

市面上滿足前三點的產品非常多，可以說是玲瑯滿目，在Amazon上，各類中國生產的noname boxes（他們並不是沒有名字，而是生造了許多不存在的英文單字作為名字）幾乎到了傾銷的地步，但是他們都不具備工業級產品的品控，粗製濫造的也不在少數，但是因為銷量實在太大，甚至有youtuber去對這些noname boxes進行評測。

我原本選定的是惠普T620作為伺服器，他無風扇，雙核CPU，商用級別瘦客戶機，唯一的問題是他需要自己來增加一個額外的nic，還有一個小問題，是他主機板上的那顆nic是realtek，由於pfSense是基於FreeBSD設計，realtek的driver在FreeBSD下一向表現不好，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這裡講的表現不好，是realtek在FreeBSD下面不能長期穩定的跑在1000M/s的水平，跑上個七八百兆是沒有問題的，安裝上pfSense的T620伺服器在辦公室運行了一年多時間，非常穩定，沒有任何問題，但我還是需要一台交換機來連結其他的設備。

隨著IT設備的固定更新週期，往往能在網路上找到退役後還很新的工業產品，比如我這次尋覓到的Sophos SG105，低功耗四口千兆位防火牆，Sophos也是一款基於x86的防火牆軟體，他的介面華麗，功能豐富，主要的問題和其他工業防火牆一樣，對於VPN施加了各種限制，就讓你交錢才行，但我只需要用他的硬體，所以直接抹掉SSD，接上串口線，插上隨身碟，裝上pfSense就可以了。

我拿到手發現他的SSD運行時間才6800個小時，SSD啟動次數四十次，作為一台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防火牆，這個時間才兩百多天，一年時間不到，也太新了點。

這台四個端口的工業級產品配備了atom E3826處理器，從管理介面響應速度來看甚至比我R86s上的N5100還快，這只是處理php的速度，並不是很重要，話說回R86s，也是蠻不錯的選擇，問題是他不是工業級產品，而且也沒有串口。SG105上原配的內存是2G，似乎不太夠用，不過從Google來看，是可以直接替換為更大的內存，不會像Cisco或者Juniper那樣，必須使用專用的內存條。

可惜的是，幾天之前從pfSense發展起來的商業公司Netgate宣布pfSensePlus不再免費提供給家用，所以這台設備只能使用community edition啦，Netgate的理由是，網路上充斥著大量未經授權預裝的pfSensePlus，請注意，是預裝，是的，就是我上面提到的那些Chinese made noname boxes，中國人的智慧總是會用爛很多東西，這個世界很難不被劣幣佔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