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吗,是吧,我也觉得太快了,我们认识才多久,我们是怎么走到现在的,我全然没有概念,是听从了内心的召唤吧,又或者是,命运的安排。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看你的眼睛,因为两个人如果盯着对方的眼睛也不觉得尴尬,这说明他们是没有心防的,因为眼睛真的,就是心灵的窗户,当我盯着你的眼睛,你既没有闪躲也没有掩饰,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近视,但是我就当作是你看得清我的眼睛吧,所以我知道了,你的心对我敞开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看你的嘴唇,不只是因为它漂亮,而是因为嘴唇附近有着人脸部最丰富的微表情,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出来,我可以立刻看到,感受到你的悲喜,和欲言又止的犹豫,下了决心准备要说的坚定。
你问,我和你亲吻的时候,心,有没有停顿,你说,只是想到和我亲吻,身体就会像过了电流一般颤抖。是,我没有,和你亲吻的时候,我只想体会头皮酥麻的快意,感受你的体温和津液的甜蜜,想到你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的微笑,以至于旁边人都以为我在犯花痴,甚至所有的同事都觉得我待他们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好。
你记不记得我常说,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不能去为了历史烦恼,如果历史可以改变,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改变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历史,怎么会有今天的我们。我寡言少语,是因为我不知所措,我慌了,我没预料到我们会走这么快,你知道,当人面对无法掌控的未来时,就会烦恼,遇见你之前巨大的惯性仍然在驱使着我,我不知道哪句话也许就会说错,然后你就会不理我,所以我只好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我不想看到妳不高興,不想看到妳生氣,不想看到妳哭,所以我想,也許還是因為我太貪心。
當然,上面的都是藉口,我無法說出口的是我的自卑,我一向覺得,這世間一切事情都可以去努力,唯有身體健康,是無法去努力達成的,因為身體的部件,好多都是一次性,壞掉就修不好了,我是一個體弱多病的人,從高中開始得乙肝,到得肺結核,從高二開始吃藥到大一,四年時間藥沒有停過,後來才知道,爸媽廠裡的醫生是個庸醫,吃了很多有毒的化療藥物,大二的時候,因為自己不愛惜身體,整天熬夜,肺結核復發,又開始吃藥,直到工作滿一年離開重慶到北京,又是四年時間藥沒有停過,吃藥吃到無聊的時候我都會把藥一粒一粒拋向空中然後用嘴接著,有些化療藥物有腸胃反應,就算想要吐出來,就算已經嘔到了嘴邊,也會因為藥物的價格,想著想著,強忍著又吞下去,現在想起那些每天吃藥的時光,心理上其實是沒有一絲痛苦的,只是身體上卻留下了永久的創傷。三年前我檢查出了腰椎椎管腫瘤,我都已經做好了惡性腫瘤化療的心理準備,結果切完醫生說是良性,本來還有一絲竊喜,當醫生告訴我說腰部不能負重超過八公斤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的人生完蛋了,就像我說我不能背起妳,也不能抱起妳,不能搬東西,在床上也不能使勁用力,要不然就會感受到鋼板和骨頭摩擦的聲音,這樣子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妳說的對,我和那些已婚婦女糾纏在一起,就是因為我覺得可以不用為她們負責,我可以說走就走,毫不猶豫的轉身而沒有任何歉意,我想,這是因為自卑而導致的放縱吧,總不會是因為愛玩而遊戲人間,我真不是一個愛玩的人,又或者是,觉得錯過了最愛的人,這人世間的一切人和事都可以不用去特別在意。
所以妳知道,我為什麼會害怕妳答應做我女朋友,我怕我的慣性會傷害到妳,可是我又忍不住要靠近妳,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