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的时候,我曾经期望新的一年可以有更多的离奇,这一年过去,此时此刻最大的离奇,我觉得是,老子的腰腿痛。
年初的时候我没有准备回去,但是花痴MM在扣扣上热情的邀我回去吃火锅,于是我预定了和她一个航班的往返,机场见到她那一如既往迷离眼神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其实我没有料到她会哭,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出来一个诱因,然而,心如死灰的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也许都是会让人心碎的,于天蝎座而言,强颜欢笑其实比大哭大闹更可怕,很显然的是她强颜欢笑了,婚姻这个东西,我是没有发言权的,所以我并没有问她更多,毕竟,于天蝎女而言,第三方的观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月初在温莎KTV附近和小嘉吃饭,小嘉是个上海女娃,我欣赏的是她一个人拿着推广方案四处闯荡去各大夜场江湖和负责人讨论合作的豪爽,这种豪爽和东北女娃的豪爽是不一样的,准确的说,更像是去看东北女娃表现一种小家碧玉的气质,后来去魔都游玩,再也没有见到她。年初的时候大家的工作态度总是很虚伪的,无论是市场还是运维,市场部门能送钱的忙着送钱能送礼的忙着送礼,运维部门发一些无关痛痒的新闻,业务基本上是停滞的。布布终于又把我拖黑了,因为我跟她说你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花痴MM说是我也要拖黑你撒,太伤人了。
二月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因为只有二十八天嘛,好冷哦,我照着去年的穿着,发现有点不够厚,小山村的咖啡居然已经卖到了三十八块钱一杯,而且我还没带钱……聚会的时候照例跟已婚未婚的女同学们索要拥抱,当然要没带男朋友和老公的那种,结果苗苗不跟我抱,因为她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去。年关的时日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会跑到所谓湖边,丢几颗石子,然后在湖边坐上半天,人工湖的特点就是,没有那么大的风刮来刮去。和很多人不同,从大都市回到小山村我总会觉得舒适许多,我不逛博物馆,不逛伊势丹,也不怎么逛明珠塔,但是老人们的生活习惯和我很不一样,碎碎念,我想,这大概是词汇和认知有限,一个广闻博学的老人必然不会碎碎念,起码也会多找几个论据。
三月份的时候传闻有枪击,这完全是谣言,中南海附近毕竟还是有那么些饭店的,洋人也不少,西红市的传闻更是四处纷起。我把一台Thinkpad x200拆了又重新装上然后又拆了换上几个零件重新装上,突然间我领悟到了电影里面经常播放的一个镜头,就是敢死队们出发之前先要检查武器,一会儿把枪拆了一会儿把枪装上。这段时间我在二十三点之后夜游了很多次天安门,试图找出谣传那些安保加强的征兆,可是什么也没有,反而被广场上执勤的武警一看见就赶我走。
四月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趁着还在帝都的时候,把从帝都出发的动车坐个遍,于是第一站定在了钱塘,毕竟,上有天堂嘛,路过虹桥的时候给小嘉发了条短信,虽然她刚好在魔都,但是路过。西湖的断桥是我最喜欢的景致,可惜的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残雪,白日里桥上的人太多,不要说钱塘江,就算是西湖,太阳落山之后,湖水的浪荡也会比之前要激动许多,在湖边听着木质亭台被阵阵拍打的声音,是一种很惬意的感受,缺点是入夜了很冷。乌镇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人,大多数的人是导游团带来的,如果你跟团走,那肯定人多,导游忽悠着你一会儿这里拍照一会儿那里拍照,人群一窝蜂的扑上去,拍完立刻闪人,没有意思嘛。民宿还是比较真实,只有少数建筑重新翻修过,古建筑的痕迹看起来都在,西栅已经被过度开发了,东栅虽然没有什么商业设施,票价也较为便宜,但东栅里面的建筑明显要更加真实一些,很多民居也不开放,保留着原来的生活气息,为了避开人流我一大早七点就进入了没有几个人的景区,比想象中要好很多。既然到了乌镇,自然要去西塘,可惜当日在乌镇订酒店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直接付了三天的房费,于是只好中途西塘半日游了,西塘看起来像是处于一种无序开发的状态,沿着小河有很长一段民居破败不堪,没有人居住,像是已经搬得空无一人,旁边的民居却又开着商店,再外围又是楼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西塘的年轻人比起乌镇来,就多得多了,大概是因为那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缘故,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西塘其实是没有门票的,学生情侣双双对对。从钱塘前往魔都的时候,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勇君若干年前在南京路步行街上的留影,他靠在那几个字上,摆出意气风发的姿势。无论去哪个城市我都比较关注乞丐的状态,钱塘的乞丐特色是来自全国各地,还有说唱的,魔都的乞丐则少得多,更多的流浪者像西红市一样,等到商铺打烊之后,裹着棉衣睡在步行街的两边。外滩是我一直想要去看看的,可是凌晨的时候我独自走在外滩,已经没有了小马哥拿着驳壳枪厮杀的感觉,只有几个晨跑的洋人路过,江面上的货轮偶尔拉响长长的汽笛。待到夜幕落下,坐上游艇观赏外滩的夜景,那就是极好的了,金碧辉煌,那就是夜!上!海!啊!
至于豫园和东方明珠,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碰见的景致都在预料之中,并没有特别的让人惊喜,是应该说我想象力丰富,还是应该说缺乏深刻的理解呢。
五月初,瞎子跑进了美帝大使馆,我一直不相信那些传闻,比如对他的虐待,殴打,后来才知道,全都是真的,那些人应该是要有多么没有人性才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呢。买了一张直达江城的卧铺票,软卧,本意是想去游览黄鹤楼,顺便找一下那条传说中民主和解放分道扬镳的道路,黄鹤楼是游览了,那条路口却没有找到,民主路找到了,解放路也找到了,就是没找到它们分叉的那个道路指示牌。江城众多的教堂和神学院,大概是因为较早通商的缘故,我依然是很有脸缘,走在大街上都会有家庭教会的妹纸上来发张信耶稣得永生的传单传教。并不只是基督教,到归元寺看过之后,我觉得,江城的佛教其实发展得也是很不错的,至少池子里那么多那么大的乌龟,一天两天还是搞不来的。五月中旬,到草场地著名景点258号门口游览了一番,因为发现门口的便衣太多,所以没敢进去,在大门对面观望了半个小时,其间只有一辆黑色轿车来人,又走了。
六月开始的时候,天气似乎有点热了,我把自己搞得很忙碌,买了Cisco和Netscreen的二手硬件防火墙设备来自学,一边计划着去看夏雨荷,然后,等我周末的早上骑着折叠车到了火车南站,发现自己没有带身份证……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于是,那个瞬间,衰老的恐惧让我在回去的路上骑得很慢……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我来到了泉城,然后,天下第一泉几乎没入水下,水面只有淡淡浮起的波纹和是不是冒出来的气泡,表示着泉眼还没有干涸,怎么可以是这样子,大珠小珠落玉盘啊啊啊。嚓,至于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我觉得吧,皇帝们因为出行工具的缺乏,还是有点小家子气,这个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是因为帝都附近很少有罢了。端午节的时候,原本打算是去平遥古城,查线路的时候发现晋祠是很值得一去的,于是从晋阳火车站出来,就直奔晋祠而去,太阳很热情,我戴着墨镜都觉得热不可挡,大部分本地人是打着伞的,天气预报说有雨,你妹的完全没有一点点要下雨的样子,晋祠的门票要七十块钱,但是我觉得还是很值得,里面有不少的古迹可以游览,即使是复原的壁画,都显得精致而不粗糙,晋祠内空气非常湿润,研究发现是因为树比较多,而且围绕着整个建筑群落有一条水渠,圣母殿内保存的一些牌匾已有相当的历史,当然,圣母殿本身,也已经是古迹了,至于三千年的古树,那种历史沉淀下来的树皮,难得一见,哦,对了,如果没有毛伟人发动的大炼钢铁,我们应该可以留存更多古树的。这个遍地煤老板的城市总是要显示出自己的文化底蕴,马路中间花台里都插满了诗词,附庸风雅嘛这个老板们还是学得快的。第二天一大早赶往建南汽车站,坐上前往平遥古城的大巴车,早就应该想到,既然有平遥古城,那么肯定就有平遥新城,新城车站是大巴车终点站,平遥古城在半途。古城外面招揽生意的民众很多,大多数是开着电瓶车,要用双腿把平遥古城走完,恐怕还是要花费上一天时间的,我最喜欢的是古城的城墙,因为看起来朴素又真实,因为太长,很多人都只走上一段拍几张照片就下去了,我顺着整个城墙走了约四分之三,三个多小时,走得我差点脱水,烈日下人很少,只有阵阵微风,我一度有想在城墙上裸奔的想法,走到最后一个落脚点,直接趴在角楼阴凉处的椅子上睡着了,半个小时之后才醒来。
七月一日是党的生日,于是我选了一个周末,骑车去游览了著名的卢沟桥,门票二十块,让我非常诧异的是卢沟桥居然保留了原来的桥面,狮子头也是原来的,桥面很有意思,是原来的大方石,走在桥面上,那种圆润的沧桑感是后来翻修部分不可能具备的,桥头卖冰棍的大妈看我拿着相机,说让我等着晚上拍卢沟晓月,我说不勒劳资还要回去吃饭。中旬准备打些电话给女主角们,然后就接到了小伊的电话,要我汇报一下近期状况,她结婚之后我就没有和她联系过,听着电话里面的声音觉得有点陌生,然后觉得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记忆力退化得严重。计划里是要在下旬前往内蒙游玩的,结果因为公司的项目,到了花城,第一次乘坐Airbus380,巨无霸在转弯的时候就像是个笨重的胖子,巨大的轰鸣声让我觉得人类好渺小。小萝莉听闻了帝都的暴雨,试图嘲笑我,结果发现我没在帝都,哈哈哈。帝都暴雨之后各个系统都在发动捐款,自然是遭到了抵制,除了国企和机关那些违心的自愿。在花都的时候,连续一个月每天工作到十二点,加上办公区的中央空调,时常因为人为的原因温度时高时低,有些过于劳累了,为后来的病痛种下了因,本来想趁周末去江城看望离婚的笳琪,结果因为太过劳累,周末都在昏睡中度过。
八月依然在花都赶项目,广州市小汽车号牌竞价,交通委的领导们每天赶天赶地一样的催啊催啊,据说太极有两个人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做,做完摇号系统就直接住院了,不错,就是做12306和北京市小汽车号牌摇号系统的那个太极,然后我们做完竞价系统之后,也有一个人住院了,还好不是我,这是后话。好奇号登陆火星了,上面居然没有生命,太让人失望了。手机有些问题,屡屡在通话中重启,考虑可能是通话录音写存储卡的问题,正好碰上小米手机抢购,就抢了一台,通话录音的效果堪称完美。八月底在酒店床上跳来跳去的时候,发现有一股刺痛从脚底沿着小腿大腿一直到达腰部,当时怀疑是骑车的时候拉伤了腿部肌肉,这种怀疑其实是有逻辑问题的,如果仅仅是腿部拉伤,那么刺痛不应该到达腰部。
九月中旬的时候,婷妹要去常州料理一个画展,我见她坐的动车,便买了同一趟车票,因为随后就正好去花城进行下一个月的项目例行维护工作,常州的天气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本来觉得苏杭嘛应该是个宜人的天气,天宁宝塔的确修得很高,内部现代化的灯影效果齐全,属于使用现代技术修建的宗教设施,佛塔加上地宫一共有十四层,比起来开封的铁塔就小太多了,各层的佛像都做得很精致,把各种石窟圣地的景致都复制了一部分过来,有点佛教博物馆的意思,但都是高仿,没有真品,很少真正的文物在佛塔的二层,是馆藏文物区,但文物的时间都比较近,多为清代作品。我原先觉得所谓的淹城遗址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过了大概几个月才明白,若是春秋时代的城池,能保存到现在,那要好多的运气加上好多的不可能才会实现,好在这个遗址既没有什么丰富的矿产资源,也不适合拿来修建楼房商厦,淹城遗址的三城三河是多么理想化的一个城堡啊,想象一下一家子人住在子城里面,每天在内城逛逛,打打麻将,听听鸟语花香,连外城都不用去的,还可以在内河里面划个船喝个茶,那必定是极好的啊。常州城不大,但是文化艺术产业发达,其实就是受益于江主席,官僚比较多,夜里路过常州大学的时候本来想进去看看,但突然一阵暴雨下来,让我在超市门口站了半个小时。鱼钓岛的问题,和我们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国家权力又不在人民手里,纯粹是一帮脑壳里面进水的流氓,新疆人打砸抢还可以找个信仰的借口,砸日本车就是完全凑热闹了。租房到期,于是换了一个地方住,隔壁屋是附近医院的医生MM,在难得的一个雨夜里,敏姐开车帮我搬家,无奈这小区门口密密麻麻修满了违章建筑,车开不进来,我把各种衣服扛着爬上五楼,跑了有五六趟,也就是说,我爬了五十到六十层楼……我艹。隔壁MM总会在我到家的时候热情的呼喊“你回来啦”,习惯了一个人下班到住处安静的洗澡睡觉,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双子座果然都是很热情。
十月国庆节,和小甜甜,白胖胸,婷妹,珺珺一起去内蒙大草原自驾了一圈,一辆吉普一路向北,张家口,锡林格勒,中蒙边境,阿尔山镇,天池,葫芦岛。离帝都越远,天空就越蓝,白云就更白,那一条条笔直不见头的马路和蓝蓝的天空哦,女司机小甜甜总是催促我们赶紧拍完走人,因为时间拖延太久,就无法按时到达目的地了,我们不开车,体会不到她的压力。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阿尔山上的蓝天白云,那样的蓝天和白云,只能用纯净两个字来形容,几个天池的风光看起来和明信片差不多,天池在这里显得稀有,大概是因为这里没多少水的缘故,从小在江边长大的人,自然就觉得这天池是可有可无的。从内蒙古回来,往小甜甜和白胖胸家里跑得太频繁,于是被婷妹和杰妹警告,保持距离,不要和别人老婆走太近,虽然我对这种观点是呲之以鼻的,但我还是减少了往天通苑跑的次数,天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杰妹送我的电波表让我在节后的轻度抑郁中找到了一丝慰籍,我还是觉得运动表的体积过大了一些,没有办法,科技虽然已经可以做得更好,但成本还是要控制的。十月底和白胖胸,小甜甜一起骑车去阳坊涮肉,往返七十二公里,从早骑到黑呀,奇怪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很少出现运动后关节酸痛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纠结在大腿小腿无穷无尽的疼痛中,甚至圣诞节晚上的pizza都没有吃出来是什么味道。
这一年我是打算跑很多地方的,实际上也跑了一些地方,但原计划报法语班的进程被花城出差打乱了,今年去了重庆,杭州,乌镇,西塘,上海,武汉,济南,晋城,平遥,常州,广州,锡林郭勒,阿尔山,葫芦岛,原计划中的敦煌,哈尔滨,沈阳没有能够去成,实际上,由于我需要开刀,所以贰零壹叁年上半年我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到处跑的,下半年也不可能去敦煌这么遥远的地方,这真让人烦扰。
贰零壹贰年没有发生太多事情,无非是波澜不惊的工作,旅途中碰见的各色人等,但这椎管内肿瘤,的确是年度最大的离奇,满足了贰零壹壹年对贰零壹贰年的剧情提要。
同样的,我并不会因为有病痛和苍老的可能,就放弃那样一些转瞬即逝的美好,人生还可以追求更多,贰零壹叁年应该是休养生息的一年,现在突然发现时间的宝贵,有些事情,现在不去做,以后可能就做不了了,抓紧时间。
照例感谢本年度出场和没有出场,以及幕后的主角配角龙套,来年的剧情,啊,应该说今年的剧情,我希望是,顺其自然。